歌尔股份被砍单，光鲜“果链”背后的困顿

21世纪经济报道见习记者李强 北京报道

11月8日，歌尔股份（SZ002241）公告称，近日收到境外某大客户的通知，暂停生产其一款智能声学整机产品。

根据披露，此次业务变动预计影响上市公司2022年度营业收入不超过33亿元，约占公司2021年度经审计营业收入的4.2%，歌尔股份表示，目前与该客户的其他产品项目合作仍在正常开展。该事项对公司经营业绩的影响仍在评估中。

业内分析认为，“境外某大客户”应该是指苹果公司。

值得注意的是，在歌尔股份公告前，市场上便有传闻称，歌尔股份代工的苹果耳机因良率不高，短期订单被调整，但传闻尚未获证实。

作为苹果关键供应商的歌尔股份出现经营变数，天风国际知名苹果分析师郭明錤随即发文称，根据其最新调查，此产品可能是Apple的AirPods Pro 2，歌尔股份暂停生产较可能是因为生产问题，而非需求问题。同时，为填补生产缺口，第一供应商立讯精密已扩产并取得所有AirPods Pro 2订单，成为AirPods Pro 2独家组装厂商。

郭明錤还表示，今年第四季度AirPods Pro 2的出货量预计约为2000万部，目前尚不清楚歌尔股份何时恢复生产AirPods Pro2，以及此事件的影响是否会扩及至歌尔股份的明年Apple订单或其他Apple产品订单。

“成败皆苹果”

歌尔股份向来被A股市场视为“果链龙头”。

早在2010年，歌尔股份便开始为苹果供应声学组件、有线耳机等，而进入大众视野是2018年，歌尔股份拿下苹果AirPods30%的代工份额，成为AirPods全球第二大代工厂，营业收入也迎来爆发式增长。

从2018年到2021年，歌尔股份营收从238亿元增长到782亿元，股价也从2019年初底部的6.56元涨到了2021年末阶段新高的58.43元。

一方面，歌尔股份确确实实地吃到了果链玩家的增长红利，但过于依赖大客户，也成为部分投资者对歌尔股份的担忧之一，财报数据显示，2021年营收中前五大客户的贡献占比达到86.54%，而这其中苹果作为最大客户，营收占比高达42.49%。

面对极度强势的苹果，供应商一旦被踢出局，无论是股价还是业绩都将遭受巨大打击，去年三月被踢出“果链”的镜头供应商欧菲光就是前车之鉴。

2021年3月16日，欧菲光发布公告称，公司于近日收到境外特定客户的通知，特定客户计划终止与公司及其子公司的采购关系，后续公司将不再从特定客户取得现有业务订单。2019年经审计特定客户相关业务营业收入为116.98亿元，占2019年经审计营业总收入的22.51%。

而至今，欧菲光也没能完全从阴影中走出来。最新财报显示，2022年前三季度营收108.24亿元，同比下降37.06%；归母净利润亏损32.81亿元，同比下滑8024%，欧菲光也在三季报中表示营收减少主要系境外特定客户上年终止止采购关系及其他客户发货量减少影响。

消息公布后，3月17日，欧菲光开盘便一字封死跌停板，报收9.14元，而2022年11月8日的最新股价仅剩5.59元，相较2020年7月14日的23.32元，已经跌去四分之三。

相比之下，歌尔股份对苹果业务的依赖远高于欧菲光，所面临的风险也要大得多，今年3月，歌尔股份发布2021年年报之后，尽管营收与净利润双双增长，但在市场传闻苹果对AirPods耳机砍单的影响下，歌尔股份股价还是遭遇了盘中大跌。

另外值得注意的是，拥有强大议价能力的苹果也在压缩供应商和代工企业的利润空间，财报数据显示，歌尔股份的销售毛利率已经从2018年的18.82%逐年下降到2021年的14.13%。

资料显示，歌尔股份主营业务包括精密零组件业务、智能声学整机业务和智能硬件业务。其中，智能声学整机业务聚焦于与声学、语音交互、人工智能等技术相关的产品方向，主要产品包括TWS智能无线耳机、有线/无线耳机、智能音箱等。今年上半年，歌尔股份智能声学整机业务实现营业收入123.38亿元，同比下降1.24%，占总营收的比重为28.30%。

摆脱大客户依赖

事实上，包括歌尔股份股份在内的许多果链公司也正在试图通过发力其他独立业务来摆脱看苹果“脸色”的局面。

早在2012年开始，歌尔股份便开始布局AR/VR业务，最近两年更是加速转向VR市场，2020年，歌尔股份拿下MetaQuests2的独供大单，到目前歌尔股份已是Meta和Pico等厂商VR的核心代工商，VR代工市场份额高达70%以上，堪称是VR设备领域的代工龙头。

根据咨询机构Omdia数据，2022年上半年全球智能手机行业总出货量约为6.02亿部，同比下降约8.4%。智能手机行业出货数据不佳，因此今年上半年，歌尔股份与智能手机相关的精密零组件业务营收56.8亿元，同比下降6.13%。

面对精密零组件与智能声学整机两大业务的双双疲软，智能硬件业务也成为新的增长重点。

IDC统计数据显示，2022年一季度全球VR虚拟现实设备出货量约为356.3万台，同比增长约241.6%，是全球科技和消费电子行业中的亮点之一。

而在以VR虚拟现实、TWS智能无线耳机、智能可穿戴、智能家用电子游戏机及配件等为代表的新兴智能硬件上，歌尔股份录得营收248.1亿元，同比大幅增长121.32%。

歌尔股份也对此表示，得益于公司近年来积极布局智能手机之外的智能硬件业务领域，上述新兴智能硬件产品市场的增长，推动了公司与之相关业务的持续健康成长。

今年10月19日，深交所网站显示，歌尔股份子公司歌尔微电子股份有限公司（简称歌尔微）创业板IPO获得上市委通过。项目动态显示，歌尔微创业板IPO于2021年12月受理，并于2022年1月开启首轮问询。

根据招股书，歌尔微拟募资31.9亿元，投向智能传感器微系统模组研发和扩产项目（一期）、MEMS传感器芯片及模组研发和扩产项目、MEMSMIC及模组产品升级项目。

微电子业务原属于歌尔股份精密零组件业务之一。作为歌尔股份体系内唯一从事微电子相关业务的主体，歌尔微是一家以MEMS器件及微系统模组研发、生产与销售为主的半导体公司。

财报数据显示，2019年～2021年以及2022年上半年，歌尔微实现营业收入分别为25.66亿元、31.60亿元、33.48亿元和14.63亿元，归属于母公司股东的净利润分别为3.09亿元、3.46亿元、3.29亿元和1.48亿元。

根据Yole数据，歌尔微2019年～2021年均上榜全球MEMS厂商十强，2020年，公司MEMS声学传感器市场份额达32%，首次超过楼氏位居全球第一。

歌尔股份在此前公告中也表示，本次分拆完成后，公司仍将控股歌尔微，歌尔微的财务状况和盈利能力仍将反映在公司的合并报表中。尽管本次分拆上市事项将导致公司持有歌尔微的权益产生一定摊薄，但是通过本次分拆，歌尔微将进一步聚焦其业务领域，发展与创新将进一步提速，投融资能力以及市场竞争力将进一步增强，进而有助于提升公司未来的整体盈利水平。